卷甜心寶貝查包養網二十七 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傳記第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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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宣秉字巨公,馮翊云陽人也。少修高節,顯名三輔。哀、平際,見王氏據權專政,侵削宗室,有逆亂萌,遂隱遁深山,州郡連召,常稱疾不仕。王莽為首相,辟命不應。周公為太宰,伊尹為阿衡,莽欲兼之,故以為號。及莽篡位,又遣使者征之,秉固稱疾病。更始即位,征為侍中。建武元年,拜御史中丞。《前書》曰,御史中丞,秦官,秩千石,在殿中蘭臺,掌圖籍秘書,外督部刺史,內領侍御史,糾察百寮。光武特詔御史中丞與司隸校尉、尚書令《續漢志》曰“尚書令一人,千石,秦官。武帝用宦者,成帝用士人”也。會同并專席而坐,故京師號曰“三獨坐”。來歲,遷司隸校尉。務舉年夜綱,簡略苛細,百僚敬之。《說文》曰:“苛,細草也。”以喻煩雜也。

  秉性節約,常服布被,蔬食瓦器。帝嘗幸其府舍,見而嘆曰:“楚國二龔,不如云陽宣巨公。”二龔謂龔勝字君賓,龔舍字君倩,二人皆以貧苦立節有名,事見《前書》。即賜布帛帳帷實物。《周禮》:“幕人,掌帷帟幄幕。”鄭玄曰:“在旁曰帷。”《爾雅》曰:“幬謂之帳。”軍法,五人為伍,二伍為什,則共其器物,故通謂生生之具為實物。四年,拜年夜司徒司直。司直,武帝元狩五年置,比二千石,掌佐丞相舉犯警。哀帝元壽二年,改丞相為年夜司徒,中包養興因此不改,猶置司直。至建武十一年省司直,置長史一人,署諸曹事。至二十七年,司徒又往“年夜”字。見《前書》及《續漢書》。所得祿奉,輒以收養親族。其孤弱者,分與地步,自無擔石之儲。《前書音義》曰:“齊人名小罌為擔,今江淮人謂一石為一擔。”擔音丁濫反。六年,卒于官,帝敏惜之,除子彪為郎。《東觀記》曰,彪官至玄菟太守。

  張湛字子孝,扶風平陵人也。矜嚴好禮,動止有則,居處幽室,必自修整,雖遇老婆,若嚴君焉。《周易·家人卦》曰:“家人有嚴君焉,怙恃之謂也。”及在鄉黨,詳言雜色,詳,審也。三輔以為儀表。儀,法也。表,正也。《書》曰:“儀表萬邦。”人或謂湛偽詐,湛聞而笑曰:“我誠詐也。人皆詐惡,我獨詐善,不亦可乎?”

  成哀閑,為二千石。王莽時,歷太守、都尉。

  建武初,為左馮翊。在郡修典禮,設條教,政化年夜行。后告歸平陵,看寺門而步。告,請也。告歸謂請假歸。寺門即平陵縣門也。《風俗通》曰:“寺者,嗣也。理事之吏,嗣續于此中也。”主簿進曰:“明府位尊德重,不宜自輕。”郡守所居曰府。明府者,尊高之稱。《前書》韓延壽為東郡太守,門卒謂之明府,亦其義也。湛曰:“《禮》,下公門,軾輅馬。輅,年夜也。君所居曰路寢,車曰輅車,馬曰輅馬。軾,車前橫木也。乘車必正立,有所敬則撫軾,謂小俯也。《禮記》曰:“年夜夫士下公門,式輅馬。”鄭玄云:“所以廣敬。”孔子于鄉黨,恂恂如也。《論語》之文也。鄭玄云“恂恂,恭順貌”也。怙恃之國,所宜盡禮,何謂輕哉?”《史記》孔子謂門門生曰:“魯,墳墓所處,怙恃之國也。”《詩》曰“惟桑與梓,必恭順止”也。

  五年,拜光祿勛。《前書》光祿勛本名郎中令,秦官,武帝改焉,秩中二千石,掌年夜夫、郎中從官。光武臨朝,或有惰容,湛輒陳諫其掉。常乘白馬,帝每見湛,輒言“白馬生且復諫矣”。

  七年,以病乞身,拜光祿年夜夫,代王丹為太子太傅。及郭后廢,建武十七年廢。因稱疾不朝,拜太中年夜夫,居中東門候舍,《漢官儀》曰:“洛陽十二門,東面三門,最北門名上東門,次南曰中東門。每門校尉一人,秩二千石;司馬一人,秩千石;候一人,秩六百石。”候舍,蓋候之所居。故時人號曰中東門君。帝數存問賞賜。后年夜司徒戴涉被誅,涉字叔平,冀州清河人也,坐所舉人盜金下獄。帝強起湛以代之。湛至朝堂,遺掉溲便,溲,小便也。溲音所流反。因自陳疾篤,不克不及復任朝事,遂罷之。后數年,卒于家。

  王丹字仲回,京兆下邽人也。哀、平時,仕州郡。王莽時,連征不至。家累令嬡,隱居養志,好施周急。周急謂周濟困急也。孔子曰:“正人周急不繼富。”每歲農時,輒載酒肴于田閑,候勤者而勞之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載酒肴,便于田頭年夜樹下飲食勸勉之,因留其余酒肴而往。”其墯孏者,恥不致丹,皆兼功自厲。孏與孏同,音力懶反。邑聚相率,乃至殷富。其輕黠游蕩廢業為患者,輒曉其父兄,使黜責之。沒者則賻給,親自將護。其有遭喪憂者,輒待丹為辦,鄉鄰以為常。行之十余年,其化年夜洽,風俗以篤。

  丹資性方潔,疾惡強豪。時河南太守同郡陳遵,關西之年夜俠也。遵字孟公,杜陵人也。見《包養網前書》。其友人喪親,遵為護喪事,賻助甚豐。丹乃懷縑一匹,陳之于主人前,曰:“如丹此縑,出自機杼。”遵聞而有慚色。自以著名,欲結交于丹,丹拒而不許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更始時,遵為年夜司馬護軍,出使匈奴,過辭于丹。丹曰:‘俱遭重複,唯我二人為天所遺。今子當之絕域,無以相贈,贈子以不拜。’遂揖而別,遵甚悅之。”

  會前將軍鄧禹西征關中,軍糧乏,丹率宗族上麥千斛。禹表丹領左馮翊,稱疾不視事,免歸。后征為太子少傅。

  時年夜司徒侯霸欲與結交,及丹被征,遣子昱候于道。昱迎拜車下,丹下答之。昱曰:“家公欲與君結交,何為見拜?”丹曰:“君房有是言,丹未之許也。”

  丹子有同門生喪親,家在中山,白丹欲往奔慰。結侶將行,丹怒而撻之,《東觀記》曰:“丹怒撻之五十。”令寄縑以祠焉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寄帛二匹以祠焉。”或問其故。丹曰:“交道之難,未易言也。世稱管、鮑,次則王、貢。《史記》曰:“管夷吾,潁上人。嘗與鮑叔牙游,叔牙知其賢。管仲貧困,嘗欺鮑叔牙,鮑叔牙終善遇之。管仲曰:‘生我者怙恃,知我者鮑叔。’”《前書》,王吉字子陽,貢禹字少翁,并瑯邪人也。二人相善,時人為之語:“王陽在位,貢禹彈冠。”言其趣舍同也。張、陳兇其終,蕭、朱隙其末,張耳、陳余初為刎頸交,后構隙。耳后為漢將兵,殺陳余于泜水之上。蕭育字次君,朱博字子元,二人為友,著聞當代,后有隙不終,故時以交為難。并見《前書》。故知全之者鮮矣。”時人服其言。

  客初有薦士于丹者,因選舉之,而后所舉者陷罪,丹坐以免。客慚懼自絕,而丹終無所言。尋復征為太子太傅,乃呼客謂曰:“子之自絕,何量丹之薄也?”不為設食以罰之,相待如舊。其后遜位,卒于家。

  王良字仲子,東海蘭陵人也。少好學,習《小夏侯尚書》。夏侯建,年夜夏侯勝之從兄子也。建受《尚書》于勝,號小夏侯。見《前書》。王莽時,寢病不仕,傳授諸生千余人。

  建武二年,年夜司馬吳漢辟,不應。三年,征拜諫議年夜夫,數有忠言,以禮進止,朝廷敬之。遷沛郡太守。至蘄縣,稱病不之府,官屬皆隨就之,良遂上疾篤,乞骸骨,征拜太中年夜夫。

  六年,代宣秉為年夜司徒司直。在位恭儉,老婆不進官舍,布被瓦器。時司徒史鮑恢以事到東海,過候其家,而良妻布裙曳柴,從田中歸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徒跣曳柴。”恢告曰:“我司徒史也,故來受書,欲見夫人。”妻曰:“妾是也。苦掾,無書。”掾這是自女兒在雲音山出事後,這對夫妻第一次放聲大笑,淚流滿面,因為實在是太搞笑了。,即謂鮑恢,司徒之掾史也。言勞苦相過,更無書信。恢乃下拜,嘆息而還,聞者莫不嘉之。

  后以病歸。一歲復征,至滎陽,疾篤不任進道,乃過其友人。友人不願見,曰:“不有忠言奇謀而取年夜位,何其往來屑屑不憚煩也?”楊雄《方言》曰:“屑屑,不安也。秦、晉曰屑屑。”郭景純曰:“往來貌。”遂拒之。良慚,自后連征,輒稱病。詔以玄纁聘之,遂不應。后光武幸蘭陵,遣使者問良所苦疾,不克不及言對。詔復其子孫邑中徭役,卒于家。

  論曰:夫利仁者或借仁以從利,體義者不期體以合義。此言實行仁義,其事雖同,原其本意天良,真偽各異。利仁者謂心非好仁,但以行仁則于己有利,故假借仁道以求利耳。若本性天然,體合仁義者,舉措云為,不期于體,而冥然自合。《禮記》曰:“仁者安仁,智者利仁,懼罪者強仁。”與人同功,其仁未可知;與人同過,其仁則可知。季文子妾不衣帛,魯人以為美談。文子,魯卿季孫行父之謚也。無衣帛之妾,無食粟之馬,正人是以知季文子忠于公室。相三君矣而無私積,可不謂忠乎?事見《左傳》。公孫弘身服布被,汲黯譏其多詐。公孫弘,淄川人也。武帝時為丞相。汲黯曰:“弘以三公而身服布被,詐也。”事見《前書》。事實未殊而譽毀別議。何也?將體之與利之異乎?宣秉、王良處位優重,而秉甘疏薄,良妻荷薪,可謂行過乎儉。然當世咨其清,人君高其節,豈非臨之以誠哉!語曰:包養網‘同言而信,則信在言前;同令而行,則誠在令外。’不其然乎!真偽之跡既殊,人之信否亦異。同言而信,謂體仁與利仁,二人同出言,而人佩服其真者,不信其偽者,則知信不由言,故言信在言前也。同令而行,意亦同也。此皆《子思子·累德篇》之言,故稱“語曰”。張湛不屑矜偽之誚,斯不偽矣。屑猶介也。王丹難于交執之道,斯厚交矣。

  杜林字伯山,扶風茂陵人也。案《杜鄴傳》,鄴本魏郡繁陽人也,武帝時徙茂陵。父鄴,成哀閑為涼州刺史。林少好學沉深,家既多書,又舅家張竦父子喜文采,鄴字子夏,祖父皆至郡守。鄴少孤。其母,張敞女也。鄴從敞子吉學,得其家書。竦即吉之子也。博學高雅過于敞。見《前書》。林從竦受學,博洽多聞,時稱通儒。《風俗通》曰:“儒者,區也。言其區別古今,居則玩圣哲之詞,動則行典籍之道,稽先王之制,立當時之事,此通儒也。若能納而不克不及出,能言而不克不及行,講誦罷了,無能往來,此陋儒也。”

  初為郡吏。王莽敗,盜賊起,林與弟成及同郡范逡、孟冀等,逡音七倫反。將細弱俱客河西。道逢賊數千人,遂掠奪財裝,褫奪衣服,褫,解也,音直紙反。拔刃向林等將欲殺之。冀仰曰:“愿一言而逝世。將軍知天神乎?言知天道有神乎。赤眉兵向百萬,所向無前,而殘賊不道,卒至破敗。今將軍以數千之向,欲規霸王之事,不可仁恩而反遵覆車,不畏天乎?”賈誼曰:“前車覆,后車誡。”?曰:“不畏乎天,不愧乎人。”賊遂釋之,俱免于難。

  隗囂素聞林志節,深相敬待,以為持書平。后因疾告往,辭還祿食。囂復欲令強起,遂稱篤。囂意雖相看,且欲優容之,看猶恨也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林寄囂地,終不降志辱身,至簪蒿席草,不食其粟也。”乃出令曰:“杜伯山皇帝所不克不及臣,諸侯所不克不及友,《禮記》曰:“儒有上不臣皇帝,下不事諸侯,慎靜尚寬,砥礪廉隅,其規為有這般者。”蓋伯夷、叔齊恥食周粟。《史記》曰,伯夷、叔齊,孤竹君之子也。兄弟讓位,歸包養網文王。后武王東伐紂,伯夷、叔齊扣馬諫曰:“父逝世不葬,爰及干戈,可謂孝乎?以臣伐君,可謂仁乎?”武王平殷亂,而二人恥之,義不食周粟,餓逝世于首陽山。今且從師友之位,須道開通,使順所志。”林雖拘于囂,而終不平節。建武六年,弟成物故,囂乃聽林持喪東歸。既遣而悔,追令刺客楊賢于隴坻遮殺之。賢見林身推鹿車,載致弟喪,乃嘆曰:“當今之世,誰能行義?我雖君子,何忍殺義士!”因亡往。

  光武聞林已還三輔,乃征拜侍御史,引見,問以經書故舊及西州事,甚悅之,賜車馬衣被。群寮知林以名德用,甚尊憚之。京師士年夜夫,咸推其博洽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林與馬援同鄉里,素相親厚。援從南邊還,時林馬適逝世,援令子持馬一匹遺林,曰:‘伴侶有車馬之饋,可且以備乏。’林受之。居數月,林遣子奉書曰:‘將軍內施九族,外有賓客,看恩者多。林父子兩人食列卿祿,常有盈,今送錢五萬。’援受之,謂子曰:‘人當以此為法,是杜伯山所以勝我也。’”博,廣也。洽,遍也。言其所聞見廣年夜也。

  河南鄭興、東海衛宏等,皆長于古學。宏字敬仲,在《儒林傳》。興嘗師事劉歆,林既遇之,悵然言曰:“林得興等固諧矣,使宏得林,且有以益之。”及宏見林,闇但是服。濟南徐巡,始師事宏,后皆更受林學。林前于西州得漆書《古文尚書》一卷,常寶愛之,雖遭難困,握持不離身。出以示宏等曰:“林流離兵亂,常恐斯經將絕。何意東海衛子、濟南徐生復能傳之,是道竟不墜于地也。古文雖分歧時務,然愿諸生無悔所包養學。”宏、巡包養益重之,于是古文遂行。

  來歲,年夜議郊祀制,多以為周郊后稷,漢當祀堯。詔復下公卿議,議者僉同,帝亦然之。林獨以為周室之興,祚由后稷,漢業特起,功不緣堯。祖宗故事,所宜沿襲。定從林議。《東觀記》載林議曰:“當今政卑易行,禮簡易從,人無愚智,思仰漢德。基業特起,不因緣堯。堯遠于漢,人不曉信,言提其耳,終不說諭。后稷近周,人戶知之,又據以興,基由其祚。《詩》曰:‘不愆不忘,率由舊章。’宜如舊制,以解全國之惑。”

  后代王良為年夜司徒司直。林薦同郡范逡、趙秉、申屠剛及隴西牛邯等,皆被擢用,士多歸之。十一年,司直官罷,以林代郭憲為光祿勛。內奉宿衛,外總三署,三署,擺佈中郎將及五官中郎將,皆管郎官也。見《續漢書》。周到恪慎,選舉稱平。郎有好學者,輒見誘進,旦夕滿堂。

  十四年,群臣上言:“古者肉刑嚴重,則人畏法則;今憲律輕薄,故奸軌不勝。《左傳》曰:“凡亂在外為奸,在內為軌。”宜增科禁,以防其源。”詔下公卿。林奏曰:“夫情面挫辱,則義節之風損;法防單一,則茍免之行興。孔子曰:‘導之以政,齊之以刑,平易近免而無恥。導之以德,齊之以禮,有恥且格。’皆《論語》之言也。政謂禁令,刑謂刑罰。格,來也。言為政之法,初訓導之以禁令,如有違則整齊之以刑罰,則人但赦罪罷了,而無恥慚之心。若教導之以品德,整齊之以禮義,則人皆有恥慚之心,且皆來服。古之明王,深識遠慮,動居其厚,不務多辟,周之五刑,不過三千。五刑謂墨、劓、剕、宮、年夜辟也。《尚書·呂·刑篇》曰:“五刑之屬三千。”年夜漢初興,詳覽掉得,故破矩為圓,斫雕為樸,蠲除苛政,更立疏網,史記曰:“漢興,破觚而為圜,斫雕而為樸,號為網漏吞船之魚。”觚亦方也。《老子》曰:“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。”海內歡欣,人懷寬德。及至其后,漸以滋章,吹毛索疵,詆欺無限。《老子》曰:“法則滋章,盜賊多有。”《前書》曰:“有司吹毛求疵。”索,求也。詆欺謂飾非成釁,非其本罪。包養果桃菜茹之饋,集以成臧,大事無妨于義,以為年夜戮,故國無廉士,家無完行。至于法不克不及禁,令不克不及止,高低相遁,為敝彌深。遁猶回避也。《前書》曰:“高低相匿,以文避法焉。”臣愚以為宜如舊制,分歧翻移。”帝從之。

  后皇太子強叫化自退,封東海王,故重選官屬,以林為王傅。從駕南巡狩。時諸王傅數被引命,或多交游,不得應詔;唯林守慎,有召必至。余人雖不見譴,而林特受賞賜,又辭不敢受,帝益重之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王又以師數加饋遺,林不敢受,常辭以道上稟假有余,苦以車重,無所置之。”

  來歲,代丁恭為少府。恭字子然,山陽人,在《儒林傳》。二十二年,復為光祿勛。頃之,代朱浮為年夜司空,博雅多通,稱為任職相。來歲薨,帝親自臨喪送葬,除子喬為郎。詔曰:“公侯子孫,必復其始,《左氏傳》晉年夜夫辛廖之言。賢者之后,宜宰城邑。其以喬為丹水長。”丹水,縣,屬南陽。

  論曰:夫威強以自御,力損則身危;飾詐以圖己,詐窮則道屈;而忠信篤敬,蠻貊行焉者,誠以德之感物厚矣。《論語》曰:“子張問行,子曰:‘言忠信,行篤敬,雖蠻貊之邦行矣。’”故趙孟懷忠,匹夫成其仁;趙孟,晉年夜夫趙盾也。《左傳》曰:“晉靈公不君,趙盾驟諫之,靈公患焉,使鋤麑賊之。晨往,寢門辟矣,盛服將朝,尚早,坐而假寐。麑退而言曰:‘不忘恭順,平易近之主也。賊平易近之主不忠,棄君之命不信,有一于此,不如逝世也。’觸槐而逝世。”趙盾遂得全。《論語》曰:“有殺身以成仁,無包養求生以害仁。”杜林行義,義士包養網假其命。《易》曰“人之所助者信”,有不誣矣。《易·系辭》曰:“天之所助者順,人之所助者信。”不誣,言必蒙天人之助也。

  郭丹字少卿,南陽穰人也。父稚,成帝時為廬江太守,有清名。丹七歲而孤,警惕孝順,后母哀憐之,為鬻衣裝,買產業。鬻,賣也。后從師長安,買符進函谷關,符即繻也。《前書音義》曰:“舊收支關皆用傳。傳煩,因裂包養繻帛分持,后復出,合之以為符信。”買符,非真符也。《東觀記》曰“丹從宛人陳洮買進關符,既進關,封符乞人”也。乃慨然嘆曰:“丹不乘使者車,終不出關。”《續漢志》曰:“諸使車,皆朱班輪,四輻,赤衡軛。”既至京師,常為都講,諸儒咸敬佩之。年夜司馬嚴尤請丹,辭病不就。王莽又征之,遂與諸生逃于北地。更始二年,三公舉丹賢能,征為諫議年夜夫,持節使歸南陽,安集受降。丹自往家十有二年,果乘高車出關,如其志焉。

  更始敗,諸將悉歸光武,并獲冊封;丹獨保平氏不下,為更始發喪,衰绖盡哀。喪服斬衰裳,上曰衰,下曰裳。麻在重要皆曰绖。首绖象緇布冠,要绖象年夜帶。绖之言實,衰之言摧,明中實摧痛也。平氏,縣名,屬南陽郡。建武二年,遂潛逃往,敝衣閑行,涉歷險阻,求謁更始老婆,奉還節傳,因歸鄉里。太守杜詩請為功曹,丹薦鄉人長者自代而往。詩乃嘆曰:“昔明王興化,卿士讓位,毛萇《詩傳》曰:“虞、芮之君爭田,相謂曰:‘西伯,仁人也,盍往質焉?’乃相與朝周。至其朝,士讓為年夜夫,年夜夫讓為卿。二國君乃慚而退。”今功曹推賢,可謂至德。來以丹事編署黃堂,以為后法。”黃堂,年夜守之廳事。

  十三年,年夜司馬吳漢辟舉高第,再遷并州牧,有清平稱。轉使匈奴中郎將,遷左馮翊。永平三年,代李欣為司徒。執政廉直公平,與侯霸、杜林、張湛、郭伋齊名相善。來歲,坐考隴西太守鄧融事無所據,策免。五年,卒于家,時年八十七。以河南尹范遷有清行,代為司徒。

  遷字子廬,沛國人,初為漁陽太守,以智略安邊,匈奴不敢進界。及在公輔,有宅數畝,田不過一頃,復推與兄子。其妻嘗謂曰:“君有四子而無立錐之地,《史記》楚優孟曰:“孫叔敖子無立錐之地。”可余奉祿,以為后世業。”遷曰:“吾備位年夜臣而蓄財求利,何故示后世!”在位四年薨,家無擔石焉。

  后顯宗因朝會問群臣郭丹家今何如,宗正劉匡對曰:“昔孫叔敖相楚,馬不秣粟,妻不衣帛,子孫竟蒙寢丘之封。孫叔敖,楚莊王之相也,期思縣人。《史記》曰,楚之處士虞丘相進之,相楚,高低和合,吏無奸邪,遂霸諸侯。《呂覽》曰:“叔敖將逝世,戒其子曰:‘王數封我矣,吾不受也。我逝世,王則封汝,必無受利地。楚越之閑有寢丘者,此其地晦氣而名甚惡,可長有者唯此也。’孫叔敖逝世,王以美地封其子,其子辭,請寢丘,至今不掉。”寢丘,縣名,后漢改為固始,今光州固始縣也,有孫叔敖祠焉。丹出典州郡,進為三公,而家無遺產,子孫困匱。”帝乃下南陽訪求其嗣。長子宇,官至常山太守。少子濟,趙相。

  吳良字年夜儀,齊國臨淄人也。初為郡吏,《東觀記》曰良為郡議曹掾。歲旦與掾史進賀,門下掾王看舉觴上壽,諂稱太守好事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王看言曰:‘齊郡敗亂,遭離盜賊,不聞雞鳴犬吠之音。明府視事五年,地盤開辟,盜賊滅息,五谷豐熟,家給人足。本日歲首,請上雅壽。’掾史皆稱萬歲。”良于下坐勃然進曰:“看佞邪之人,欺諂無狀,愿勿受其觴。”《東觀記》曰“良包養時跪曰:‘門下掾佞諂,明府勿受其觴。盜賊未盡,人庶睏倦。今良曹掾,尚無绔。’看曰:‘議曹惰窳,自無绔,寧足為不家給人足邪?’太守曰:‘今生言是。’賜良鰒魚百枚”也。太守斂容而止。宴罷,轉良為功曹;恥以言受進,終不願謁。

  時驃騎將軍東平王蒼聞而辟之,署為西曹。蒼甚相敬愛,上疏薦良曰:“臣聞為國所重,必在得人;報恩之義,莫年夜薦士。竊見臣府西曹掾齊國吳良,資質敦固,公方廉恪,躬儉安貧,白首一節;言雖耆耄,志節不衰。又治《尚書》,學通師法,《東觀記》曰:“良習《年夜夏侯尚書》。”經任博士,行中表儀。宜備宿衛,以輔圣政。臣蒼榮寵絕矣,憂責深年夜,絕猶極也。私慕公叔同升之義,懼于臧文竊位之罪,公叔文子,衛年夜夫公孫拔之謚也。文子家臣名撰,品行與文子同,文子乃升進之于公,與之同為年夜夫。臧文仲,魯年夜夫臧孫辰也。時柳下惠為士師,文仲知其賢而不進達之,孔子譏之曰:“臧文仲其竊位者歟!知柳下之賢而不與立。”事并見《論語》也。敢秉愚瞽,犯冒嚴禁。”顯宗以示公卿曰:“前以事見良,須發皓然,衣冠甚偉,夫薦賢助國,宰相之職,蕭何舉韓信,設壇而拜,不復考試。蕭何薦韓信于高祖曰:“陛包養下必欲爭全國,非信無可與計者。”漢王于是設壇場,拜信為年夜將軍。見《前書》。今以良為議郎。”

  永平中,車駕近出,而信陽侯陰就干突禁衛,車府令徐匡鉤就車,收御者送獄。鉤,留也。詔書譴匡,匡乃自系。良上言曰:“信陽侯就倚恃外戚,冒犯乘輿,無人臣禮,為年夜不敬。匡執法守正,反下于理臣恐圣化由是而弛。”弛,廢也。帝雖赦匡,猶左轉良為即丘長。即丘,縣名,屬東海郡,即《左氏傳》之祝丘也,故城在今沂州臨沂縣東南。后遷司徒長史。哀帝包養網改丞相為年夜司徒,司直仍舊,中興因之不改。建武十一年省司直,置長史。每處年夜議,輒據經典,不希旨偶俗,以徼時譽。希猶展望也。后坐事免。復拜議郎,卒于官。

  承宮字少子,《世本》承姓,衛年夜夫成叔承之后也。瑯邪姑幕人也。少孤,年八歲為人牧豕。鄉里徐子盛者,以《年齡經》授諸生數百人,宮過息廬下,樂其業,因就聽經,遂請留門下,《續漢書》曰:“宮過徐子盛,好之,因棄其豬而留聽經。豬主怪其不還,求索得宮,欲笞之。門下生共制止,因留之。”為諸生拾薪。執苦數年,勤學不倦。《續漢書》曰:“宮嘗出行,得虎所殺鹿,持歸,肉分門下,取皮上師,師不受,宮因棄之。人問其故,宮曰:‘既已與人,義不成復取。’”經典既明,乃歸家傳授。遭全國喪亂,遂將諸生避地漢中,后與老婆之蒙陰山,蒙陰,縣名,屬太山郡,有蒙山,在今沂州新泰縣東南。肆力耕種。禾黍將孰,人有認之者,宮不與計,推之而往,由是顯名。三府更辟,皆不應。三府謂太尉、司徒、司空府。

  永平中,征詣公車。車駕臨辟雍,如宮拜博士,遷左中郎將。數納忠言,陳政,論議切愨,朝臣憚其節,名播匈奴。時北單于遣使求得見宮,顯宗來自整飾,宮對曰:“蠻夷眩名,非識實者也。臣狀丑,不成以示遠,宜選有威“20天過去了,他還沒有發來關心的字眼。即使席家來提出要他離婚,他也沒有動,也沒有表現出什麼,萬一女兒還不能呢?容者。”《續漢書》曰:“蠻夷閑臣虛稱,故欲見臣。臣丑陋形寢,不如選長年夜有威容者示之者。”帝乃以年夜鴻臚魏應代之。十七年,拜侍中祭酒。建初元年,卒,肅宗褒嘆,賜以冢地。妻包養網上書乞歸葬鄉里,復賜錢三十萬。《續漢書》曰:“宮子疊,官至濟陰太守。”

  鄭均字促仲虞,東平任城人也。少好黃老書。兄為縣吏,《東觀記》曰:“兄仲,為縣游徼。”頗受禮遺,均數誎止,不聽。皀脫身為傭,歲余,得錢帛,歸以與兄。曰:“物盡可包養復得,為吏坐臧,終身捐棄。”兄感其言。遂為廉潔。均好義篤實,養寡嫂孤兒,恩禮敦至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均掉兄,養孤兄子甚篤,已冠娶,出令別居,并門,盡推財與之,使得一尊其母,然后隨護視振給之。”常稱病家廷,不應州郡辟召。郡將欲必致之,使縣令譎將詣門,譎,詐也。既至,卒不克不及屈。均于是客于濮陽。濮陽,今濮州縣。

  建初三年,司徒鮑昱辟之,后舉婉言,并不詣。六年,公車特征,再遷尚書,數納忠言,肅宗敬佩之。后以病乞骸骨,拜議郎,告歸,因稱病篤,帝賜以衣冠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均遣子英奉章詣闕,詔召見英,問均所苦,賜以冠幘錢布。”

  元和元年,詔告廬江太守、東平相曰:以毛義廬江人,鄭均東平人,故告二郡守相也。“議郎鄭均,束修安貧,恭儉節整,前在機密,以病致仕,守善貞固,黃發不怠。又前安邑令毛義,躬履遜讓,比征辭病,淳潔之風,東州稱仁。書不云乎:‘章厥有常,吉哉!’章,明也。吉,善也。言為皇帝當明顯其有常德者,優其稟餼,則政之善也。《尚書·咎繇謨》之言。其賜均、義谷各千斛,常以八月長吏存問,賜羊酒,顯茲異行。”《東觀記》曰:“賜羊一頭,酒二斗,終其身。”問遺賢良,必以八月,諸物老成,故順其時氣助養育之也。故《月令》“仲秋之月養朽邁,授幾杖,行糜粥飲食”,鄭玄注云“助老氣也”。來歲,帝東巡過任城,乃幸均舍,來賜尚書祿以終其身,《續漢志》曰:“尚書秩六百石,祿每月七十石。”故時人號為“白衣尚書”。永元中,卒于家。

  趙典字仲經,蜀郡成都人也。父戒,為太尉,《謝承書》曰:“典,太尉戒之叔子也。”桓帝立,以定策封廚亭侯。典少篤行隱約,隱猶靜也。約,儉也。博學經書,門生自遠方至。《謝承書》曰:“典學孔子《七經》、《河圖》、《洛書》,內外蓺術,靡不貫綜,受業者百有余人。”建和初,四府表薦,四府,太尉、司徒、司空、年夜將軍府也。《謝承書》曰:“典性明達,志節清澈。益州舉茂才,以病辭,太尉黃瓊、胡廣舉有道、樸直,皆不應。桓帝公車征,對策為諸儒之表。”征拜議郎,侍講禁內,再遷為侍中。時帝欲廣開鴻池,典諫曰:“鴻池泛溉溉,已且百頃,猶復增而深之,非所以崇唐虞之約己,遵孝文之愛人也。”帝納其言而止。《墨子》曰:“堯舜堂高三尺,土階三等,茅茨不翦,采椽不斫,飯土簋、歠土铏,糲粱之飯,藜藿之羹,夏季葛衣,冬日鹿裘。”是約己也。文帝嘗欲作天臺,召匠計之,曰直百金。帝曰:“百金,中人十家之產,何故臺為!”宮室苑囿無所增益,有未便,輒?以利人,是愛人也。

  父卒,襲封。出為弘農太守,轉右扶風。公務往官,征拜城門校尉,轉將作年夜匠,遷少府,又轉年夜鴻臚。時恩澤諸侯以無勞受封,群臣不悅而莫敢諫,典獨奏曰:“夫無功而賞,勞者不勸,上忝下辱,亂象干度。《左傳》曰:“國無政,不消善,則自取謫于日月之災,故政不成失慎。務三罷了,一曰擇人,二曰因人,三曰從時。”《前書》曰,成帝時,同日封王氏五侯,其日,天氣赤,黃霧四塞。哀帝封丁、傅日亦然。是不消惡人,則亂象干度。且高祖之誓,非元勳不封。《史記·元勳侯表》曰:“高祖與元勳約曰:‘非劉氏不王,非有功不侯。不如是,全國共擊之。’”宜一切削免爵土,以存舊典。”帝不從。頃之,轉太仆,遷太常。朝廷每有災異疑議,輒咨問之。《謝承書》曰“皇帝宗典道懿,尊為國師,位特進。七為列卿,寢布被,食用瓦器”也。典據經正對,無所波折。每得賞賜,輒分與諸生之貧者。后以諫爭違旨,免官就國。

  會帝崩,時她當場吐出一口鮮血,皺著眉頭的兒子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和擔憂,只有厭惡。禁藩國諸侯不得奔吊,典慨然曰:“身從衣褐之中,致位上列。褐,織毛布之衣,包養網貧者所服。且鳥烏反哺報德,況于士邪!”《小爾雅》曰:“純黑而反哺者謂之烏。”《年齡·元命包》曰:“烏,孝鳥也。”遂解印綬符策付縣,而馳到京師。州郡及年夜鴻臚并執處其罪,而公卿百寮嘉典之義,表請以租自贖,詔書許之。再遷長樂少府、衛尉。公卿復表典篤學博聞,宜備國師。會病卒,《謝承書》曰:“靈帝即位,典與竇武、王暢、陳蕃等謀共誅中常侍曹節、侯覽、趙忠等,皆下獄自殺。”不言病卒。使者吊祠。竇太后復遣使兼贈印綬,謚曰獻侯。

  典兄子謙,謙弟溫,相繼為三公。

  謙字彥信,初平元年,代黃琬為太尉。獻帝遷都長安,以謙行車騎將軍,為前置。來歲病罷。復為司隸校尉。車師王侍子為董卓所愛,數犯罪,謙收殺之。卓年夜怒,殺都官從事,而素敬憚謙,故不加罪。轉為前將軍,遣擊白波賊,有功,封郫侯。郫音盤眉反。李傕殺司徒王允,復代允為司徒,數月病免,拜尚書令。是年卒,謚曰忠侯。

  溫字子柔,初為京兆丞,《前書》,三輔丞,武帝元鼎四年置,秩六百石。嘆曰:“年夜丈夫當雄飛,安能雌伏!”遂棄官往。遭歲年夜饑,散家糧以振窮餓,所活萬余人。獻帝西遷都,為侍中,同輿輦至長安,封江南亭侯,代楊彪為司空,免,頃之,復為司徒,錄尚書事。

  時聽到他的敲門包養網聲,妻子親自來開門,溫情若有所思地問他吃飯了嗎?聽到他的回答,他立即吩咐丫鬟準備,同時給他準備了乾李傕與郭汜相攻,傕遂虜掠禁省,劫帝幸北塢,外內隔絕。傕素疑溫不與己同,乃內溫于塢中,又欲移乘輿于黃白城。溫與傕書曰:“公前托為董公報仇,然實屠陷王城,殺戮年夜臣,全國不成家見而戶說也。今與郭汜爭睚眥之隙,以成千鈞之仇,睚眥,解見《竇融傳》。三十斤為鈞,言其重。人在涂炭,各不聊生。曾不改悟,遂成禍亂。朝廷仍下明詔,欲令息爭。上命不可,威澤日損。而復欲移轉乘輿,更幸非所,此誠老漢所不達也。于《易》,一為過,再為涉,三而弗改,滅其頂,兇。滅,沒也。包養網《周易·年夜過·上六》曰:“過涉滅頂,兇。”王包養弼曰:“處年夜過之極,過之甚者也。涉難過甚,故至于滅頂,兇也。”不如早共息爭,引軍還屯,上安萬乘,下全國民,豈不幸甚。”傕年夜怒,欲遣人殺溫。李傕從弟應,溫故掾也,諫之數日,乃獲免。

  溫從車駕都許。建安十三年,以辟司空曹操子丕為掾,操怒,奏溫辟臣後輩,選舉不實,免官。是歲卒,年七十二。

  贊曰:宣、鄭、二王,奉身包養網清方。杜林據古,張湛矜莊。典以義黜,謂棄郡奔喪,以租贖罪也。宮由德揚。年夜儀鵠發,見表憲王。鵠發,白發。少卿志仕,終乘高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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